说起章回体小说，大家或许印象还停留在《水浒传》、《西游记》等古代经典名著，似乎这些与电脑、信息技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。但是北京理工大学退休教授樊孝忠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，他历时5年以章回体小说的形式写出了一本《电脑外传》。
去年小说出版时，这位67岁的老人还用起了眼下最时髦的众筹，并成功售出了千余册。如今，老人已经在努力写作小说的第二部，并把写作全过程搬上了互联网——写一章发布一章。老人说，他写书不仅仅是传递一些计算机的常识，而是希望用自己几十年的学习、从教经历分享一些学习知识、为人处世的心得体会，对中小学生乃至社会人士，都能有所帮助和启发。
国内最早开计算机课
曾获北京精品教材奖
樊孝忠出生在河南的一个贫困农村。1972年他进入北京理工大学的前身——北京工业学院学习，读的就是计算机专业。后来他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，毕业后留校任教，直到去年退休。他是北理工计算机学院的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主要从事人工智能方向的自然语言理解研究，建树颇丰。
在北理工，樊孝忠更为师生所熟知的是他开设的计算机基础课。他是国内最早开设计算机基础课的教师之一，主编的教材《计算机应用基础》曾获北京市精品教材奖。
樊孝忠说，北理工开设计算机基础课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，当时计算机对于大学生绝对是个新鲜物件，“一台隆隆作响的机箱，连着一台小黑白显示器。”他说，那时候学生去计算机房用电脑要提前预约、统一组织，在机房门口大家还得使劲擦一擦鞋底，防止带入屋外的尘土，“条件很艰苦，但是大家学得都非常认真。这一批学生现在很多已经成为了咱们国家的顶级计算机专家。”
30多年过去，计算机早已走入千家万户，90后大学生更是笔记本、平板、智能手机信手拈来。“但是现在很多学生的那股子专注劲儿少了许多，认为上大学就可以轻松了。”樊孝忠说，学习应该是快乐的，有收获感的，是一种习惯，也是一种品位。他想到，不如结合自己的生活阅历和教学经验写一本小说，说说电脑知识，讲讲学习的道理。
老翁鼠标当文物
少年求学山路远
樊孝忠想写书的念头是在2010年，那时他还没有退休，要备课，要带研究生。他的案头上放着《水浒传》、《西游记》等经典名著，“这些书都是陪伴我们这一代人成长的经典作品，小说都是章回体的。”他说，所以自己很自然地就选择了章回体小说的形式。
文体是自己最熟悉的，故事的时间、地点也是自己最熟悉的，甚至就是樊孝忠自己的经历。比如小说里故事发生的地方就是樊孝忠的家乡——河南伏牛山下。故事里写道：“关老先生想起儿时母亲用新鲜的韭菜，拌上煎好的鸡蛋，油绿里杂着金黄，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儿……”这也是樊孝忠最深刻的童年记忆。还有第十七回写道：“漫漫求学山路远，飘飘风雪围巾红”，也是樊孝忠年少求学的经历。樊孝忠说，自己上学时需要徒步走上30多里路，风雪无阻。现在的学生动辄父母开车接送，不知有多幸福。
当然，作为“电脑外传”，小说肯定离不开计算机知识的普及。樊孝忠说，电脑知识是小说的其中一条主线，串系着计算机运行原理、操作系统、移动互联网等内容。这些内容也是通过生动精彩的故事加以呈现的，比如小说的第一回就讲了“老翁误将鼠标当成了文物”的故事。
樊孝忠写这些内容大多用的是自己上课、科研之余的边角时间。有一段时间，他的爱人腿脚不便，医生叮嘱要多晒太阳。樊孝忠就背上电脑，推着轮椅带妻子去海淀公园，走一阵歇一阵，歇息的时候他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，打开电脑写作。在学校，他写作更多的是在实验室里。与很多老教授习惯动笔在纸上写稿不同，樊孝忠喜欢用电脑写作，“我完全可以做到一边敲键盘写字，一边同步构思情节、组织语言。”他自信地说。
当然，受体力、精力和时间的制约，书中一些电脑基础知识的补充，樊孝忠也得到了汤世平、许进忠两位博士生的帮助，“我打好框架，构思好内容，告诉他们，他们都很好地完成了，非常辛苦，本书作者也有他们的署名。”他说。
众筹出书卖出千册
亲自骑车送书上门
到去年，全书的写作结束。摆在樊孝忠面前有两种选择：一是尽可能向更多的出版社推荐，获得他们的青睐而出版；二是完全自费出版。樊孝忠试过第一种方式，但一开始并不顺利，“有的出版社认为这本书的受众群体不清，那些电脑知识大学生读起来太浅显，小学生又太深奥。”樊孝忠说，自己又不想走那种完全自费出版然后送几本给亲友的方式，“还是想让更多的人能看到这本书。”
在儿子的提议下，樊孝忠想到了用众筹这种时下最流行的方式。“这是今后低成本作家的未来，是市场的必然走向。”他说，既合理避免了作者可能因市场乏力而导致的亏本风险，同时又有效地解决了正版书籍的版权问题。
打开《电脑外传》出版众筹的微信，朴实亲切的文字配以图片，正文中介绍了书稿的创意过程、内容特点、使用效果、意见反馈、受众人群、资金用项，最后一部分是“我要支持”，读者可以选择不同的资金额度进行支持。纸质版的《电脑外传》由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，他成功众筹卖出了千余册书。
老人说，他在完成众筹、书本出版后才意识到，把书寄给参与众筹的读者还有一笔邮寄的费用，最远的读者在广州，邮寄费就得20多元。为此，在北京海淀附近的读者，他就骑着自行车送书上门，这让不少读者大为感动。
每当寄出书后，樊孝忠都会联系众筹参与者，告知书已邮出，注意接收。有些参与者因地址变更或有误而退回的书籍，他都会重新联系再次邮寄。“我觉得，作为一个老者，在新生事物众筹面前，我不只感谢，更要诚信、认真。”樊孝忠说。
春节将写完续集
已开通微博连载
记者日前走进樊孝忠在北理工的办公室，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，被书柜、文件占据，只留下北边靠窗的三分之一，摆放着一张一米宽的办公桌和一把表面已经起了毛的旧椅，办公桌案头上有一本新华字典。樊孝忠说，有的语句，白话文可以说，但是写进章回体小说里肯定不行，一定要查清楚字词的精确含义。
年过花甲的樊孝忠如今越活越年轻，他喜欢和青年人在一起探讨未来世界的变化。微信、微博、QQ，他也无一不通。他说，信息时代，技术发展很快，人们应该有新的学习理念和方法。樊孝忠的《电脑外传》续集已经在写作中，目前已经完成了16章，预计可以在明年春节期间完成。与过去出纸质版图书不同，这部续集采用了在线写作的方式，写完一章，他就上传到自己的腾讯微博“淮荫学堂”上，与网友分享。
对于《电脑外传》，他说如果能从书中习得一些电脑知识，同时悟出一些成长的道理，意义或许就达到了。“如果你是个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，建议阅读那些励志的故事，强化一下‘苦难也是财富’的理念，成功也许就在途中等着你呢。”樊孝忠说，对于那些为人父母者，他们可以把书中的故事讲给孩子听，培养坚毅、上进的人格，健康成长，“至少可以避免忍痛让他去写‘变形’日记。”
本报记者张航文并摄J06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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